“但我实在太想借助神明的力量来达到我的目的了，所以我亲自设计了一场战争。”
萧明达微笑：“纳克西部落和霍尔部落的那场血战，是我一手操控的。我借助新洲官府之手挑起了双方的战争，又暗中支援纳克西部落，叫他们大获全胜，俘虏了数量足以施行血祭的战俘。他们获胜的时机也是我一手操控的——我让他们在日相将要发生重大变化的时候进行获胜之后的祭祀，如此一来，祭品就能被彼时尚且敏锐的神明所接受。神明接受了祭品，就会赐予他们想要的东西——也会赐予我想要的东西。毕竟，归根结底，在这场祭祀里，我付出的贡献是最大的。”
“神明赐予我的神恩就是若暝。”
卫南平发誓，他听见了一声感动的抽泣。
萧明达道：“若暝几乎就是我当时向神明祈求的东西——她可以通过吞噬他人来获得他们的知识、力量、记忆，也不被莫名其妙的道德礼法束缚，而且听话、可靠，会毫无保留地奉行我的所有命令。”
她有些迟疑道：“虽然有的时候，她会在其中加上一些自己的理解……”
比如屠城、灭门之类的。
“但这些事情都是她在受本能驱使的状态下所做的。”
萧明达解释道：“若暝就像是一台人形差分机，她获取数据的方式就是吞食人类。就像差分机一旦被启动就会不停地运行命纸数据一样，若暝在不被约束的情况下，就会本能地杀人吃人。我曾经想过，如果让若暝吃掉世界上所有的人，那她是不是就会成为掌控了一切知识与力量的所谓‘完人’？”
卫南平遍体生寒。
是的。
安若暝在他心里回答。
如果让我吃掉世界上所有的人，那我们会成为最强大最完美的存在。
“但假如那样的话，所谓的天命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对不对？”
萧明达道：“如果世界上只剩下了一个臣民的话，连皇帝的存在都会变得可有可无。所以，虽然有些遗憾，但我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若暝的存在形式虽然最接近我理想中新世界的主宰，但她获取数据的成本过于高昂。所以我放弃了她，只将她当作我的一个普通下属。”
卫南平能感觉得到安若暝的灵魂抖了抖，释放出一阵发自心底的恐惧和愉悦：是的，我没有满足主人的期望，我被主人放弃了……
“我开始寻找代价更小的解决方案。”
萧明达道：“你知道世界上第一台差分机诞生在什么时候么？”
卫南平回答：“三十年前。”
“没错，三十年前。”
萧明达道：“世界上第一台差分机，诞生于三十年前的申城日新大学——也就是我的母校。最初，人们只把它当作一个给学生划定成绩级别的无趣机器，直到两年之后，才发掘出了它更大的用途。”
“可是，你知道么，其实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有人提出了差分机的构想，甚至规划出了它的许多种使用场景。”
萧明达道：“这些使用场景也非常符合我们现在的差分机使用状况——大学里的科研计算，官府的数据统计。但那是一百多年前，距离最早的一台差分机的诞生还有着数十年的时空距离。而且，在那个构想里，差分机并不是由蒸汽来驱动的。”
卫南平隐隐约约有些猜测：“那是用什么驱动的？”
老乡，她说的这个预言家，是不是你？
“是雷电。”萧明达道：“那个人想要驯服雷电的力量，用来驱动差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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