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来之后，卫世杰首先敬杜凭风。
杜凭风没推辞，直接就干了，他放下杯子，客气地说：“卫总，以后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就行了，吃不吃饭都是一样的。”
卫世杰点头说：“知道知道，这不是头一次和徐姐见面嘛。”
徐静就笑道：“卫总，你现在是市领导身边的红人，需要办什么事，直接给我家老杜下个指示就行了。”
“徐姐，您这话就折煞小卫了。”卫世杰忙站起来，恭敬地说：“我有事，也是个人请杜局帮忙，跟哪位市领导，都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再借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给杜局下指示啊。”
“呵呵，扯远了，扯远了，喝酒，喝酒！”杜凭风打着哈哈，把话题引开了。
几个人边喝边聊，有意无意间就聊起了土地开发的事情，杜凭风也问了问卫世杰的相关情况。
在卫世杰看来，这无异于杜凭风对自己的“面试”，尽管有郎茂才打过招呼，可他还是要亲自考察一番。
宴席结束时，服务员端上一盆汤。
杜凭风用筷子指了指：“这叫白水菜，在西南一带很流行，不过在咱们青原还不多见。说来很简单，就是把各种野菜扔在井水里，什么调料也不加，煮上两、三分钟就起锅。”
卫世杰好奇地说：“咱们青原人熬汤，总爱放点盐、味精、生姜之类，像这样岂不是什么味道都没有。”
“吃的就是这个味。”杜凭风说，“野菜与井水熬出来的味，最好喝，加其他调料就画蛇添足了。”
卫世杰喝了一口，刚开始觉得太清淡，后来嘴里慢慢有了回甜的滋味，不由得赞叹道：“以前不知道，还有这种做法。”
“简单就是美味啊！”杜凭风说：“这就像我们交朋友，真像书本上说的，君子之交淡如水，那就太寡淡了，我觉得，应该像这野菜汤，不用添加任何乱七八糟的佐料，却还有滋有味，而且还回味悠长。”
“杜局，您这个比喻太恰当了。”卫世杰忙恭维道：“朋友之间的交情，就得像这野菜汤，看上去很平淡，慢慢回味，才能咂摸出美味。”
几个人都纷纷表示赞同，卫世杰与杜凭风又喝了一杯。
放下杯子，杜凭风问道：“卫总，听说你有意在市区开发房地产，看中什么项目没有？”
卫世杰心头一阵狂喜，看来自己已经通过杜凭风的“面试”。他说：“目前主要在忙鳌头湾地块的整理，不过，在市区也看中了一个地块，想请杜局多多关照……”
卫世杰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杜凭风挥手打断了：“卫总，工作上的事，不在饭桌上谈。这样吧，你明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什么中意的项目，可以互相交流一下。”
卫世杰激动不已，他又吃了一口白水菜，感觉这浑然天成的野菜，回味起来，竟是那样的甘甜。
饭局结束，颜婕妤开车，送杜凭风和徐静回家。
到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库，卫世杰陪着杜凭风往电梯口走，后面的颜婕妤从后备箱里拿出准备好的购物袋，强行塞到了徐静的手里。
回到家里，颜婕妤和卫世杰躺在床上，一边慢悠悠地做，一边憧憬着拿下冷冻机械厂之后赚得盆满钵满的远景。
第二天早上八点，卫世杰便来到国土资源局的办公大楼。
杜凭风的秘书亲自到楼下，把卫世杰引进了办公室。
局长的办公室在九楼，大约三十平方米，里面除了办公桌、书柜，就是一套沙发跟茶几，看起来十分简朴。
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一款条幅，上面用隶书写着“公生明廉生威”。
杜凭风招呼卫世杰坐下，并让秘书泡了一杯茶。
等秘书出去了之后，杜凭风开门见山地问道：“卫总，你看上哪块地了？”
卫世杰说：“就是冷冻机械厂的那片厂房。”
杜凭风笑了：“卫总的眼睛真毒啊，一来就瞄上这么一块风水宝地。这块地的位置好，拆迁难度又小，打它主意的人可不少，包括外地和省城很多有实力的大企业，都觊觎已久啊。”
卫世杰说：“所以，才来麻烦杜局。”
杜凭风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接着问：“你知道这块地现在卖多少钱一亩吗？”
卫世杰答道：“听说是两百万。”
“那是刚开始的价格。”杜凭风说：“现在来抢这块地的人很多，我准备把价格往上涨一涨。卫总，你真有实力拿这块地？”
“杜局，我今天既然敢来找你，肯定是做了一些准备。”卫世杰说：“不过，我也实话实说，世纪阳光刚拿了鳌头湾这块地，资金非常紧张，如果按两百万一亩，一下子还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杜凭风顿了顿，说：“国土局虽然负责土地整理、出让业务，但具体的细节都是出让方人在处理。冷冻机械厂的领导，卫总和他们有过接触吗？”
卫世杰记得，郎茂才和楚天舒都再三叮嘱，千万不要声张，自己自然不会去找冷冻机械厂的领导，所以，他摇摇头，说：“没接触过。”
“还是要接触一下，毕竟地是他们的，我们国土局只是履行程序，并不能替他们当家作主。当然，我们会在众多竞买者中，择优选择，但只要他们没意见，价格高一点低一点，我们这边不会太斤斤计较。”
听了杜凭风的话，卫世杰心里明白了，要降价，得先过冷冻机械厂领导这一关！
卫世杰忙说：“那行，我先和他们接触接触。”
“卫总，抓紧一点吧！”杜凭风含糊地说：“情况我想你也应该清楚，时间不等人啊！”
卫世杰点头：“是，我明白。”
杜凭风喝了一口茶杯里的茶，转身走回办公桌，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银行卡。他把银行卡递到卫世杰面前：“卫总，这张卡里有二十万，密码我刚改成六个6，开户人是我本人。你拿着卡，把二十万取出来，然后把卡还给我。”
卫世杰一脸疑惑地看着杜凭风，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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