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
对于山君的感慨，鹿米瓷一脸茫然地回忆了一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可靠的信息，于是深以为然地朝着山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山君的观点——任谁打白工太久，都会有怨念无聊的一天的。
还好何言笑够宠它，不然它早就开溜了……
“芸姑太偏执了。她不允许我的退出。正巧时值我更进一步，时常昏睡的关头。所以，她才想要对我下手。虽然她不会伤害我，却会令我失去自由。”
“咿呦？”
山君的声音变得有些缥缈，宛若在将久远的记忆拉到现在，突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连风神霄都宁可走上另外一条路，可芸姑却非要守着这个烂摊子。结果如何？她与风神霄拆伙之后，连一位同伴的命都保不住。”
“……”
鹿米瓷突然沉默了下来，纯澈的大眼睛闪过阵阵冥思之色，然后用蹄子在脚下快速写字：“至少她庇佑了一个大洲，令周边无人敢犯。”
“但，芸姑已经把泰皇洲的靖安司，不对，或许该叫泰皇洲的定法会。定法会已经走到了另外一个极端，并不会给泰皇洲带来更多的变化。”
山君唏嘘一叹道：“那位创立靖安司的人说的不错。再这样继续下去，靖安司也只会是靖安司，无法做到理想中的地步。后来的一切一样证明，少了那位主心骨，靖安司根本什么都不是。”
“咿呦！”
蹄子往山壁上用力一砸，鹿米瓷气肿了腮帮子，显然并不满意山君的说辞，继续用呦呦鹿鸣跟山君交谈：“就是很多人像你这样想，靖安司才会是现在这样！”
“你这头净莲仙台风神霄身旁的小鹿还会生气？呵呵。像你这种空泛的辩驳言词，老身已经听得乏味了。”
并没有在乎鹿米瓷的无礼，山君幽幽说道：“仅是为维系天下太平、靖安护世而成的组织。在达成目标后，散漫的组织架构是它致命的缺陷。这一点，是创立靖安司的他亲口所说。就老身千多年所见，不由深以为然。”
“咿呦……”
鹿米瓷不怎么想跟山君交流了，而且也清楚了潘元君突然针对山君的缘故。信念上的南辕北辙带来的争斗，有时候比起利益更为极端。
虽然，它不怎么喜欢潘元君试图强制山君的做法。但山君的消极绥靖态度，鹿米瓷一样看不上。
作为一头活泼的小鹿，怎么能不活泼乱跳每一天呢？
“咿！”
“你要走了，还让老身放行？”
在被唤醒之后，山君难得起了些与人叙旧的心思。可惜她与碧落吞天蟾只是互相利用，而鹿米瓷明摆着不乐意跟她谈天论地。
山壁上的光辉暗淡了少许，山君似乎在斟酌决定，过了一会让才给出了回复：“无所谓，你们大可以现在离开。反正，你跟老身在一条船上。”
鹿米瓷懵圈：“？”
“你与吞天蟾提供的信力，一者祥和清圣一者血腥污秽，对老身有不小的助益。”
原本受限于此刻状态，无法尽展所能的山君，一样并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变故。因此就算明治鹿米瓷态度不佳，她仍不介意慷慨一番。
“老身放你们离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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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鹿米瓷与山君对谈结束的下一秒，密布于隐妖窟内的栅栏光墙，全部无缘无故地撤销。这一意外一幕发生，大家都不由警戒起来，以免遭到妖兽偷袭。
尤其正发愁鹿米瓷去向的何言笑，立刻对简素使了个眼色，准备继续上路找寻他家的小可爱。殊不料他人没走几步，就见到一只小崽子大的幼鹿，像是个炮弹一样离地撞到了他怀里，“咿呦咿呦”地叫个不停，仿佛抱怨着停不下来。
何言笑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尽力安抚为优先：“专门变小卖萌撒娇。怎么，糯米滋你遭受社会的毒打了？”
“你就是老大的老大？”
“……”
没料到鹿米瓷居然带回来一个小跟屁虫，何言笑定睛一看愣了一下：“你是什么怪胎，会飞的鸳鸯跟蜜蜂生下来的杂种？”
“唠叨是钦原钦原钦原，钦原知道吗？”
唠叨叽叽喳喳的样子，令何言笑不由自主把目光投向了花翎黄鹂，语气诡异地说道：“琼妹，我觉得花翎黄鹂少个小弟，你觉得怎么样？”
“可是这只叫唠叨的小鸟，似乎有还胎境的修为……咱家的花翎黄鹂打不过它呢？”
“没关系，鹿米瓷能让它听话就行。”
“咿呦！”
正把脑袋埋在何言笑胸口的傻鹿，立刻抬头瞪了唠叨一眼。这只呆鸟吓得赶紧用翅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自由落体掉到了宝石舟上，差点没把屁股上的蜂针给摔断了。
不过，何言笑可不想管鹿米瓷从哪里拐带了一只钦原，像是被传染了似地也开始絮叨的关心起它来：“跑哪里去了？让大家担心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回来报个平安。”
“咿呦咿呦。”
仿佛是头小猪一般，费劲地把脑袋往何言笑怀里拱，然后舔了他一脸口水。紧随其后，鹿米瓷就把它跟山君碰了一面的情况简单作了一个概括。
不想这货还有这种本事，大家都被吓了一跳。毕竟之前开明兽初见时，就没给众人什么好脸色。假如山君真要翻脸的话，鹿米瓷的命可就悬了。
何言笑面色一阵变幻，一边给鹿米瓷按摩背部安抚，一边思考起山君的答案：“所以说，山君跟潘元君有矛盾的消息，并非完全是黑日真宗胡编乱造？”
“呐。”
“这可就麻烦了。”
倘若山君被碧落吞天蟾动了手脚，反而是比较容易化解的麻烦。但山君摆明了就算昏睡，比起开明兽都还要清醒，从阶级地位上跟潘元君站在一个层面，就不是其他人能随便动摇。
何言笑深思：隐妖窟论势力底蕴不可谓不雄厚，一旦多出两头突破后的貔貅，再算上开明兽的话，有山君坐镇的情况下，比起曾经鼎盛的净莲仙台都未必差到哪里去，确实不是泰皇洲单一一家宗门，能够对抗得了的。
难怪潘元君才是山君忌惮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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