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同学对吗?”
这个一脸硬派的中年大叔说起话来倒是出人意料的温和。
“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张星坐得端正,面前是他的班主任,学校的领导,警察,以及这个不知道身份的中年男人,像是话本里的三堂会审。
“你别紧张,我是政府的工作人员,就是简单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中年男人这段话说得熟练,看来这几句是他惯用的开头。
张星故意把手指来回揉搓,为了表演一个对这样突然其来的审问坐立不安的乖孩子,他得努力紧张。
“您要问什么?”
张星不太想和这个男人兜圈子,他确认自己应该没有留什么马脚,自信的原因当然不是他拙劣的犯罪技巧,而是新得到的那副面具。
“王韬,你认识吗?”
“有印象,是11班的一个男生对吧,和他没有过什么接触。”
张星有些局促地答道,这语气自然也是他的精心设计。
“嗯,就我们了解到的信息来看,你和他关系密切啊。”
中年人皱皱眉头,语气硬了几分,他不满意张星的答案。
“我说的是真的,你可以去问其他的同学,我们之间从没有过接触。”
张星往前挪了挪身子,语气激动,这自然是夸张的表演但他也是真的疑惑,所谓的关系密切,怎么得到的这个结论?
“我们去了王韬同学的家,在他书桌上锁的抽屉里发现了他的日记,里面关于你的篇幅很多。”
中年人戴上手套,打开放在他面前一个印着蓝色机器猫的竖翻薄皮本。
“日记?”
张星心神巨震。
“现在还有人写日记?”
“写日记的是正经人吗?”
“日记里为什么有我?”
“他难道喜欢我?”
他表情一时呆滞,这是真情流露,没有表演成分。
“2020年4月30日,天气晴,可恶啊,罪恶王冠怎么还没更新,早起好烦。
...
下午数学课,普通话不标准的陈秃子又当着我们全班的面夸张星了,什么学习态度好,什么积极回答问题,真是恶心死了,老师的应声虫。”
中年人朗读起日记里的某一篇,这个行为实在有些侵犯隐私,但在场的几位大人没人觉得不妥,这似乎是老师及家长的共性。
“我真不认识王韬,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
张星努力在声音里掺了几分疑惑与不解,在昨天与王韬的对话中他确实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恶意,虽然没有说明原因,但张星认为是妒忌。
因为这个原因产生的恶意,他从小到大已经有些习惯了,现实如此,人们喜欢把人捧上神坛,但也爱把圣光闪耀的雕像一脚踢碎,这似乎只取决于他们的心情。
“所以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讨厌你对吗?”
中年人脱口而出,似乎心里早已经有了判断。
“是的,我不清楚。”
“根据我对王韬和你周围同学的询问也确实没有人发现你们两人有过交集。
好的,张同学,感谢你的配合。”
中年人伸出右手,这突然结束的对话张星愣了愣,也伸手握了上去。
“行了,张星,你回去上课吧。”
班主任老何看了自己的得意门生一眼,挥了挥手。
张星转身离开办公室,他没回过头,但能感觉到中年人的目光正死死锁定自己。
“还在怀疑我吗?真是难搞的家伙啊。”
张星收起脸上扮演出的局促,放肆地咧开嘴角,有趣的事情似乎又增加了。
“所以那人找你啥事儿啊?”
张星刚回座位,许亮已经探身过来,他对这事儿可太感兴趣了。
这部分张星没必要隐瞒,也不该隐瞒,他现在就应该是一个受了委屈被讲了坏话的气愤男高中生。
他一五一十讲了,招的周围众人惊呼一片。
“他在日记里写你坏话?卧槽?”
“这什么人啊。”
“算了,没关系,还是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吧,等他回学校了,我会当面向他要个解释。”
张星及时叫停了同学的声援,示意这件事就到此结束。
“星神你是真敞亮啊。”
“不愧是星神,连胸怀都这么宽广。”
“别这么叫我了。”
张星无奈地抚额,和同学笑闹在一起。
一旁的赵彤同样微笑看着他,手里的笔在指间灵活地翻滚,不知是在赞赏他的品格,还是他出色的表演。
从张星回到班级开始,一直到放学都再没有警方或者别的人询问王韬的事情,这样的平静一直维持到了下午放学,也维持到了张星踏进家门。
躺到在沙发上的张星拿起茶几上的手机,随手浏览着今天的简讯。
他修长的手指一划一划。
明星花边,不感兴趣,划走。
旅游推广,没时间,划走。
沙雕视频,看两眼,老梗了,划走。
社会新闻,又是国泰民,等等,张星猛的从沙发上站起身,盯着那行加红加粗的标题。
“震惊,绿藤市一女高中生被残忍杀害,心脏被挖!!”
这耸人听闻的新闻不是博流量的营销号,案件发生的时间是昨天,现场的图片打满了马赛克,只能看见肮脏的黑色。
“杀人取心??不对劲!”
张星冲到自己的房间,从床底摸出一个外壳焦黑的厚皮笔记本,这是昨天他在王韬布置的仪式旁捡到的。
他快速跳过着王韬前面那些课堂无聊的随手涂鸦,看到那被翻到发黄卷曲的一页,上面清晰画着一个法阵,比王韬在废弃大楼布置的大体相似只是更加繁琐。
张星用手指轻轻触摸法阵图案的中心,那里正画着一颗栩栩如生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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