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曾是个孝子,所以他会在家人与我们婚姻中两难,无法兼顾。固然我们当初离婚不是因为他母亲,可却与周妈妈有着脱不了的关系。
当他在我离开英国的一年后正式苏醒时,他母亲离世的讯息一定是比我更早传达到他耳中。他先一步接受了家人以及家人离世的痛,再来才是获知关于我的信息。而周亮有心隐瞒,告诉他的也是零碎的东西,并非完整事实。甚至是到了我们在机场“偶遇”,他那时其实对我是有成见的,所以才会因为米粒的意外而对我斥责。
哪怕刚才的剖析里,他已经表述了前后因果,我仍然对他有着戒备。
“贾如,”门外传来他郁闷的声音,“好不容易撬开了石头缝,你又缩回去了,到底要躲我到几时?你明明一直在等我的。”
我强自冷静了道:“谁说我在等你的?”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这四句诗的涵义这么明摆着了,欺负我没文化啊。”
“你确实没文化。”对他直接定义,不等他反驳又道:“那首诗是李商隐写给温庭筠的,诉的是友谊之情,我与你有何友谊可谈?不过是借用了巴山夜雨四字觉得有意境而已,你想得未免也太多了。”
他在门外气急败坏,连说三声:“好,好,好,我没文化,就你有文化,你就去与你的那位话衷肠吧。”紧随着便听见腾腾腾的脚步声而离,然后是一声砰响。
我怔了怔,那门声不似旁屋传来的,解了锁拉开门走出去,发现门边的男鞋已经不见了。
这是暴走出门了?不就是说他没文化嘛。
心说既然走了,那便是不会再回来了,我走过去顺手就把门给反锁了。可等我随意吃了点东西进房后,却接到周瑜的来电,开口便是质问:“你怎么把门给反锁了?”
我顿了一下,反问回去:“你不是离家出走了?”
“谁说我离家出走了?我就是肚子饿出去买吃的,回来门都开不了了。贾如,你说你是不是存心故意的?”
对他的叫嚣我的回应是直接挂断电话,空间安静了有近十秒,才听到外边大门被砰砰拍响,而且他还扯了嗓子在喊我名字。未免扰民,我只得走过去开门,不意外的外面那人一脸恼怒地瞪着我,手上还拎了锦记的外卖袋子。
我没去管他,直接扭头就走,可走出两步垂在身侧的右手便被他从后拽住,顿步下来回眸,以为他要就之前的话题再继续说什么,却没料他问了句:“吃了没?我买了锦记的馄饨,鲜虾馅的。”目光不由垂落,锦记的鲜虾馅馄饨很是出名,价格贵不说,主要是难买到。
“我已经吃了。”挣了挣,没挣脱开他的手。
只见他朝厨房飘了眼问:“你吃什么了?冰箱里好像没什么可做的了。买得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一起再吃点吧。”不由分说拉了我往桌边走。
这情形难道是借着出去买吃的消气去了?也没必要跟他真动真格地吵架,更何况那个点也不值得我和他吵,所以当他把餐盒打开闻见那香味时我自动坐下了。
周瑜俨然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跟我讲起了书城这几天的事:“最近书城人流量很多,人手有点顾及不上,看来是得再招人了。但是该打点的关系却不能短,今晚请了几个人一块吃饭,饭桌上尽都喝酒了,回来肚子却还是空的。”
我的筷子顿了顿,忍不住问:“怎么想到做生意的?”
周瑜吞了一颗饺子进嘴里咀嚼了两下后才回应:“我家里都是做生意的啊,老大在美国开公司你不是知道的吗?”
看他神态自然,一脸想当然,心中暗想怕是周亮或者周家人如是跟他说的吧。他已然忘了自己是周家的异类,唯一没有从商而是只当一名小民警的人。
我没挑破,只道:“既然选择做生意便就会有应酬,你该去适应。”
“知道,以后我得常备食材在冰箱里,免得晚上还要跑出去买。”
他是真的饿了,基本上大半的馄饨都进了他肚了,我就吃了三五只。在我放下筷子时,他问我这就算吃完了,又扫了眼我上下,丢来一句:“瘦成这样了还减什么肥呢。”
心说之前他也这么说过一次。
在周瑜进去浴室洗澡时我收拾了就回房了,略一迟疑,还是将门给反锁上。之后有听见他从浴室出来经过房门的脚步声,并没停驻地直接越了过去。
周六我还是打算去事务所,出门时周瑜赶着一起下了楼。本该在楼下就分道扬镳,他却拦在前面道:“我送你过去。”耸耸肩,没有拒绝。
但在去事务所的路上他突然问:“你不开车是因为之前我出车祸吗?”
我的手本自然放在腿上的,闻言不禁手指弯曲,静了一瞬后否认:“不是。”
余光中见他摇了摇头,却是没了下文。然后我那心就像是被绳子掉在那,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很是难受。因为嘴上可以不承认,心里头却清晰明白,我对车有着恐惧。
犹记得那之后的某次,我坐在自己小车的驾驶位上全身颤抖,连车子都启动不起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连汽车都不敢坐的,知道那是心理阴影造成的,没去找心理医生,最终还是自己慢慢克服了。说来也怪,我这个不是切身而受的人对开车有了畏惧,他一个身受车祸其害的人不但没有任何心理阴影,还跑过来问我为什么不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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