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刚刚碰到冷水，姜蓉急忙把她的手从手里捞出来，拿毛巾擦干净，“宁宁，就算你决定不要它，现在还是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孕妇和一般人不一样，得更精心才行。”
精心到冷水也不能碰吗？
姜宁无奈：“妈，我没这么脆弱。你看我前些日子早上还天天出去跑步呢，也不见它出事啊。”
不说还好。
一说起来，姜蓉冷汗都下来了，“呸呸呸，那是孩子自己争气！你个当妈的，怎么能连它在你肚子里待了两个月，都还不知道呢？”
嘴巴一说就顺溜。
说完了，想起这个两个月的孩子即将被抛弃，姜蓉眼眸微黯，“算了，不说了。你别动，你昨天闻到鱼腥味吐，那是孕吐反应，小心闻到油烟味也会吐。你还是出去吧，厨房交给我。”
姜宁投降，出了厨房，去阳台。
六点的天还很黯，小区的环卫工人出来打扫卫生，街上零星散布着几个行人，行色匆匆的，应该是早起买早饭的人。
“妈妈为什么不要我？”
“小胖橘哪里不好？”
“为什么不要小胖橘？”
小包子带着奶味的质问近在耳边，一声声地控诉她作为母亲的无情。
姜宁深深地叹气，她就是觉得自己还没有收心，无法好好地对孩子负责，才每次让顾修齐戴套，实在不行只能在安全期的时间里不戴，杜绝怀孕的可能。
还是中招了。
果然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
安全期还是会怀孕的。
“妈妈不乖。”小包子的奶音又冒出来了。
姜宁坚定不要孩子的心产生了动摇。
果然昨天刚知道怀孕的时候，就该让医生安排手术的。随着小包子在她肚子里待着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动摇的可能性越高。
再理性的女人，心中还是会有感性的部分。
理性告知姜宁：不能要可能有病生下来就会痛苦的小包子。
感性劝说姜宁：为什么不要那么可爱聪慧的小包子？
因为那个无厘头的梦，感性逐渐有压过理性的趋势。
“宁宁，吃早饭了。”姜蓉在里面喊。
“好，马上来。”
吃过早饭，母女俩再次前往医院，排队取号，等候在妇产科的门口。
等到八点半，叫号轮到姜宁。
在妇产科坐镇的是一位年轻的男医生，抬头望来，笑容清润，让人很有好感。
见了后，容易让人忘记妇产科男医生的尴尬点。
姜宁……悲惨得没忘，姜蓉也是。
母女俩看着年轻的男医生，不约而同地产生拔腿就跑的冲动，宁愿明天再来，也不想和一个年轻的男医生讨论怀孕的事。
男医生见多了这样的病人和病人家属，笑道：“请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姜宁无法，坐了下来，把上次检查的单子结果全部推了过去，“医生，我想问问，我不要肚子里的孩子，什么时候能够做手术？”
姜蓉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男医生看了看面色坚定的姜宁，再看看面有不忍的姜蓉，问：“你确定不要吗？你这个年纪是最适合生产的年纪，产后恢复最快。而且你身体底子好，生出来的孩子也健康。”
听到“孩子健康”那里，姜宁犹豫一瞬，还是问出她最在意的问题：“医生，我母亲患过急性白血病，我的孩子有没有可能遗传到？”
姜蓉一愣，这才明白女儿不要孩子是顾忌什么。
男医生也愣了，随后道：“白血病不具有遗传性，家族谱系有白血病发病史，患白血病的易感性和发病率会相对比较高。你们家有很多人患病吗？”
这点，姜宁是不清楚的，抬头看向姜蓉。
姜蓉摇头：“我所知道的，不管是我家，还是孩子父亲家，都是没有的。”
男医生：“只有单单一例，患病的可能性没有那么大。如果你还是担心，可以在孩子出生后保存脐带血，国内目前保存脐带血的技术已经相当不错了。万一……我是说万一将来有什么，有脐带血在，可以有个基本保障。”
姜宁的心再次往感性那边偏了一点。
要不要留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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