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在台上道：“当然我们是不甘于停留在石器时代的生活水平，我们抗大的师生自己动手挖窑洞、修道路，你看，现在到了晚上，站在凤凰山下往上一看，一层一层灯灯点点，来访问的外国友人都说比纽约的高楼还壮观唻——”
台下又响起一片轻轻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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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统西安站小白楼如昨。
小白楼前停了一辆黑色小轿车，院内几个特务匆匆走进了平房内。
二楼，唐主任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唐主任和一个身穿上尉制服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
唐主任向对面站长办公室走去，年轻女子则向楼下走去。
唐主任走到站长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进来吧！”
唐主任走进了站长办公室。
站长办公室里有一张大办公桌，一头挨着东墙，桌上摆着电话机、笔筒和一些文件；西墙上是一张大幅的蒋介石戎装照片；北面是一扇大窗，光线很充足。
办公桌后坐了一个四十多岁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正靠在宽大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唐主任轻轻闭上了房门。
中年男子慢慢睁开了眼睛。
唐主任走到办公桌前，道：“站长，您叫我？”
中年男子双手扶着椅子扶手坐正了身子，道：“存璋，延安那边怎么样了？听秘书说已经几天联系不上了！”
唐主任道：“是，已经有三天了，发电报过去未见回复！”
中年男子道：“你不是说老庄很可靠，派过去的蔷薇也可当大任吗？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迟迟不见动静？到现在连联系也失去了？！”
唐主任道：“是，徐茂林是老牌特务，经验很丰富，也很忠诚，冯君本身就很有资质，又是我们培训过的——”
中年男子打断了他的话，道：“存璋兄，现在是非常时刻，新成立的军统发展得很快，大有与我们分庭抗礼之事，名义上他们针对日本人进行搜集情报和行动、我们仍主要针对共.产党，但是他们一成立就越过了界，徐处长反映到委员长那里，委员长只是轻描淡写地就过去了，徐处长是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啊！”
唐主任道：“这就是委员长的高明之处，有个能跟你比肩的竞争对手，你才会时时处于不懈状态，而且原先下面做了一些事情，局里一些长官难免居功自傲，认为自己领导有方，现在有了军统这样的竞争对手，就是办成了大事，也只是在委员长面前有了邀功的本钱，自傲是再也不敢的了！”
中年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咱们最近做得几件事并不漂亮啊！你建议咱们也做几件越界的事情，我反映到徐处长那里，徐处长认为可行，你拟定了由露薇去北平刺杀伪市长余晋和，结果余晋和只是受了轻伤，而李露薇受重伤至今下落不明。军统的人说我们打草惊了蛇，让徐处长在委员长面前难以自圆其说，连累了我也挨了训！”
唐主任道：“谋事在人，至于成事，里面就有些运气和意外在里面，我认为咱们的计划是正确的！”
中年男子道：“存璋兄，你虽是我的下属，但是年长我几岁，我一向是很敬重你的，也很欣赏你的智谋，但是在做事的方法上咱们俩却有些倒置——”
中年男子抬头看着唐主任道：“你虽然年长些，做事却有些激进，我倒觉得守成更好一些呢！象这次，共.产党要成立《新华日报》，阻止破坏它是咱们份内之事，徐处长也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不留下把柄的情况下阻止它的成立发行，挽回上次刺杀余晋和被军统告状，在委员长面前被责的颜面。我的主张是和各党务分站共同行动，成则均有功，不成法不责众，存璋兄你却建议改换蔷薇的任务，让她刺杀中.共领导人，你说从延安返回的特务那里了解到，中.共领导人疏于防范群众，成功的把握性很大，只要刺杀一成，肯定就影响到了《新华日报》的成立，即使运气很不好，如刺杀余晋和那样，中.共的《新华日报》创刊号上头条就登着领导人被刺受伤的消息也是千古笑话。念你以往的功迹，我也就改变了初衷，将方案上报给了徐处长，徐处长也认为‘很大胆、很合理’，同意了方案！”
中年男子双手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报纸，拍到了唐主任的面前：“可是存璋兄，《新华日报》已于昨天在武汉汉口成立了，这是他们的创刊号！”
唐主任看了一眼报纸，抬起了头，看着中年男子，道：“站长，世人皆爱以成败论英雄——”
中年男子打断了他的话：“那你认为应该以什么论英雄呢？”
唐主任道：“我也正以为应以成败论英雄，一个人不行动，是永远不会失败的，然这里的成败是最终的成败，而非过程中的一两次成败，站长喜欢读史书，我以为应该借鉴刘邦与项羽的典故！”
中年男子轻轻出了一口气，看着唐主任道：“你既然说老庄忠诚可靠，那一定是蔷薇那边出了变故！”
唐主任道：“这问题我也想过了，感觉可能性不大，冯君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明白这里的利害，替我们做事，成则千古扬名，败也无名英雄；如果替共.党做事，成也千古罪人，败也千古罪人！”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咱们就静待其变吧！”
他站了起来，道：“好了，我还要参加吴董事长在西安饭庄举办的宴会！”
中年男子走到衣架前，取下了挂着的灰呢大衣，边穿边说道：“你知道吗，吴董事长明里说是为了庆祝厂里添了机子产量大增，邀请达官名流，实际上是因为她女儿从延安回来了，为女儿接风洗尘！”
中年男子笑了一下，道：“吴董事长在政府内后台很硬，这个面子我还是不能不卖！”
他转过了头来：“他虽然后台硬，但是跟共.产党他还是无能为力啊，我记得你说过，她女儿是同蔷薇一同去的延安，还挺有意思的！”
中年男子取下了挂着的文明棍，打开了房门，回身道：“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你先看着处理！”
唐主任点了点头，道：“站长请放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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