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的国策是以修士为尊，朝廷每年要拨出海量的灵石、银子、粮食，来供养那些修士及其家人。但即便是这样，大多数的修士还是选择投入了四大宗门。因为进入四大宗门之后，他们就可以免除兵役和徭役。
而且四大宗门也同样会给他们相应的供养，只是这供养要比朝廷给的少了许多。但是没了兵役和徭役，修士们就能有更多的时间来修炼。他们修到更高的境界，就能从宗门那里获得更多的供养。
可是普通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没有修士那样具有毁灭性的力量。即使是一个江湖武人，也抵挡不住修士犀利的法器。
普通人没有选择，他们只能站到朝廷这边来。因为四大宗门并不收留普通人，除非是你卖身为奴，世世代代地为四大宗门种地开矿。但这样还不如去给朝廷服那兵役和徭役，至少服役期满后，你又是个自由之身了。
但普通人还要面临一个严峻的现实，就是一旦遇到了灾年，他们就会沦落成韩辛石今天所遇到的难民。
韩辛石扶着老汉，在一处阴凉地坐下。小妹端着一碗米粥走了过来。
“伯伯，你先喝点粥吧！”小妹把粥碗递给了老人。
老汉也来不及说声谢谢，接过滚烫的米粥。胡乱地吹了几口，就开始往肚子里灌了。
“您别着急，锅里还有呢！我再去给您端一碗来。”小妹说着就要往回走。
老汉含糊不清地道：“姑娘，不用了。人老了，这一大碗就足够了。”
可是老人却是将碗底都舔了个干净，显然是还没有吃饱。
韩辛石对小妹道：“你再去盛一碗。”
小妹答应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老汉赶紧推辞道：“够了！够了！剩下的留给年轻人吃吧！多一碗米粥，就能多活一口人。我们乡也就剩下这几十号人了。”
“不妨事！大不了我让人进京城买一些粮食过来。”
“小将军说笑了！这里距离京城至少还有五百里的路程，这一来一回可就不知道有多少族人要饿死了！”
“我师傅是金丹境的大修士，这五百里的距离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六子在一旁插话道。
叶明拽了一下六子的衣角，似乎是对于六子的快嘴快舌，颇为不满。韩辛石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老汉听到韩辛石是修士，又要行大礼。却被韩辛石给拦了下来。
小妹又把一碗米粥端了过来，老汉看着米粥眼热，几次向伸手去接。可最后都是忍了下来，然后冲着不远处一个瘦弱的小孩招了招手。
那孩子也看不出是男是女，浑身脏兮兮的。看到老汉向他招手，赶紧跑了过来。
“姑娘，能把这碗粥给这个孩子吗？”老汉一脸乞求地看着小妹。
小妹又把碗递给小孩，那稚嫩的小手也不顾粥碗烫手。接过米粥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结果却是被烫得哭了起来。可就算是流着眼泪，小孩依然坚持喝掉米粥。
小妹看着那孩子可怜的模样，不自觉得也落下了泪来。“慢点喝！喝完了，姐姐再给你盛一碗。”
小孩把舔的干干净净地大碗，又递给了小妹。用细不可闻地声音道：“姐姐，能再给我盛一碗吗？只要一小碗就够了。”
小妹爱怜地摸了摸小孩的头，“不都说了让你放心的吃吗？来，跟姐姐走！”
小妹拉着孩子，去向了一边。
老汉看着这一幕，眼泪就滴答滴答地流了下来。“这孩子命苦啊！爹妈都在逃难的路上饿死了。辛亏我护着，不然都可能半夜被人给煮了吃掉。”
“吃人？老爷爷，你不是在说笑吧！”
六子也是吃过苦的，在南安城给妖族挖矿也同样不是人过的日子。但是人与人之间，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吃人的情况。倒是那些妖族人中，有一些据说是喜食人肉的。但是六子也没有真正碰上过。
“娃娃，看你的模样，就知道你是没有挨过饿。你不知道人在饿极了的时候，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来？”
六子不服气地道：“我怎么没挨过饿？在南安城的时候......”
韩辛石一摆手，示意六子不要说话。然后转头对老汉道：“在灾荒之年，的确是会出现一些易子而食的情况。但我也从来都只是听说，老丈难不成真的见过？”
老汉垂下头去，又开始流起眼泪。“没看过，但是我闻过。”
众人都是吃了一惊，想不到真的有吃人的事情发生。老汉接着道：“那天夜里我护着小草睡去，半夜里就闻到一股肉香味儿。可是那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野兽啊？就是有也不是我们这群饿了许久的难民能对付的。虽然不知道那群天杀的吃的是死人肉还是活人肉，但是绝对错不了。因为第二天我就看到一条山沟里，有一具小孩子的尸体，下身已经被人剃干净了。”
黄乡滕地站了起来，“是哪个畜生干的？他们在不在这群人里，我现在就去刮了他。”
“不知道，也没人敢去打听。这都是命啊！”
“既然有着这样的事，您为什么不说出来？”叶明道。
“谁敢说啊？说了，下一个被人煮了的就可能是你了。”
“是那些身子壮的年轻人吗？”乐青问到。
老汉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看他们的气色不太像。”
“那会是谁呢？”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韩辛石的脸色极为难看，咬着牙道：“不！这很重要。同族相食，这样的事绝不能轻饶。文龙，这件事你去办。”
徐文龙应身而起，郑重地道：“请将军放心！这样吃人的畜生，任谁都不会放过他。”
老汉对韩辛石道：“小将军，你要是真能找出那个畜生。老头子就是给您当牛做马都心甘情愿啊！”
韩辛石安慰道：“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说完韩辛石就给徐文龙递了个眼色，徐文龙转身就离开了众人。叫来两个士兵，就在人群中盘问了起来。
“老丈，韩某有些问题想向您请教一下。”
“小将军，救了我们这群人，无异于我们的再生父母。您有什么想问的？只要小老儿知道的的，绝不敢藏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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