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总，这个周末就是考研日期，我想考完试回老家看看父母家人，我会在元旦收假那天呈上辞职书。“殷梨白几次看向卓曦欲言又止后，终于在他早餐快吃完的时候鼓足勇气说道。
曾经她决定等文素休完产假回来在提出辞职，但事实证明她根本驾驭不了形势。
就像前一刻她又一次动心差点失态，而此刻看见他额头的细纹，她竟会怜悯心疼他的沧桑。
所以，自己最好在形势彻底恶化提前趁早撤退。
卓曦看出殷梨白还有话要说，可是没想到她还会坚持辞职，不觉面上一沉。
”我已经向你道歉了！“昨晚他在她楼下一直思想斗争着要不要上来道歉。
等到决定给她打电话时发现她的手机已经关机。
他原想先回去第二天再过来，可是发现从度假区回来匆忙把钥匙落在酒店房间了。
他本可以让李伟去帮他拿钥匙或者自己返回蓉园，但那时时间太晚而且天上下起了大雪，而他这一晚实在厌恶再去酒店之类的地方留宿。
斟酌再三后，他擅自进入了原先住过的公寓借宿。
殷梨白睡得很沉，他没有叫醒她，自己取了被子枕头窝在客厅沙发上睡了几个小时。
一想到天一亮就可以见到她，向她道歉，就特别期待特别放心。
虽然只是几个小时，可他以前从没睡得如此充足过。
早上起来，她看见自己吓得尖叫，忽然发现她的尖叫声都是动听的。
而道歉竟然比自己预料的容易多了，虽然她的神色还是没有恢复到平时的自然，可是他已经不担心了，却不想她还是没有接受他的道歉，还是要辞职。
”我不是因为这个，昨晚的事我已经不生气了，真的！“见卓曦误会，殷梨白心里着急，只是又不能说出原因，只能含糊其辞。
原先她心里还有好多问题。
为什么他还穿着她送的衣服，不是见他厌恶地脱下扔掉了吧？
为什么他知道她离开了酒店，而且他也离开还出现在她的公寓里？
等等，等等。可是她现在不想再问，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要回家看望父母可以请几天假，犯不着辞职。而且很快春节就到了，你有足够的时间回去看他们。“卓曦没有直接说不接受辞职，但也等于拒绝了。
”我……“殷梨白一开口，分辨就被卓曦打断了。
”殷梨白，你在工作时候复习考研我已经当做没看见了。现在秘书办本就缺人，你这是时候再提出辞职，有没有想过做人的责任？“殷梨白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辞职，卓曦认为她就是没有接受他的道歉而已，而她又不承认，不觉心生怒意。
”对不起！“殷梨白确实没有想过责任这点，她原先只觉得恒德集团人才济济，多她这个人不多，少她这个人不少。现在被卓曦一提醒，感觉事态挺严重似的。
”辞职的事免谈！“卓曦只当殷梨白还在固执，不无烦躁地下了结论，语气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吧！“殷梨白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先妥协等时机合适再提出来。
”放假就好好休息！“卓曦见殷梨白不再固执心情一松，站起身没好气的说，只是省了一句”那个研究生考不考又有什么意思！“
说完他径自下了厨房，去沙发旁拿起外套，看样子是准备要走了。
”曦总，要走了吗？“殷梨白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雪，担心地问。
”嗯！“卓曦穿好外套，点头简单道。
”可是，现在雪还太大！“殷梨白犹豫道，既担心卓曦在大雪里开车不安全，却又怕让他误会自己是在关心他。
卓曦却没有继续停留的意思，对殷梨白做了个没事的表情，便向门踱去。
殷梨白不敢再出口留他，虽然心里还是不放心，但不得不捏捏诺诺地去门口送他。
眼见卓曦消失在楼梯里，她顿时想起什么似的奔到窗前。
不一会儿，就见卓曦下到楼下，围着被半尺厚的白雪盖得严严实实的车子转了一圈，费力打开一边车门取出一对皮手套戴好开始清除车上的积雪。
积雪很厚，清扫起来很费劲儿，而卓曦衣着看起开很单薄，口鼻中呼出的白气夹杂着漫天的落英缤纷完全看不清他的脸，只是更显得他形单影只遗世独立。
殷梨白看在眼里，不觉眼眶酸涩，凝神想了想，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楼上换上长羽绒服，戴上手套顺手抓起一把扫床用的长毛刷，来到鞋柜处换上雪地靴，匆匆关上门，冲下楼去。
大雪里，卓曦正在清理驾驶位前方挡风玻璃上的积雪。
殷梨白踩着厚厚的积雪，走到他的对面开始清理另一边。
“你？”卓曦抬头看见殷梨白不觉一怔。
殷梨白微微一笑，用长毛刷开始扫雪，脸上又回复成恬静愉悦的神情。
她穿着粉色的羽绒服，戴着羽绒服上的帽子，帽沿一圈浓密的驼色绒毛镶嵌着晶莹的雪花，加上专注扫雪的模样，显得整个人可爱如雪地里的精灵。
卓曦原来第一个念头是喊她回去，后来始终没有开口，任她在旁边帮忙，虽然她笨手笨脚的。
殷梨白起初用长毛刷扫雪，可是扫了几下便发现积雪很结实，根本不似在空中时给人轻飘飘没有分量的感觉。
再看卓曦，他是用手指直接抠起块状的雪。
便把毛刷搁在一旁，学着他的样子除雪，引得卓曦唇角轻扬了好几次。
卓曦原本只准备清除前后挡风玻璃的积雪，殷梨白来帮忙后便不自觉地改变了计划。
殷梨白虽然笨手笨脚的，可是在她的帮忙下，两人用了不到半小时就把整辆车都从积雪中清理出来。
大功告成后，两人站在车旁相视一笑，呼呼直吐白气。
”好了，回去吧！“卓曦见殷梨白鼻尖已经通红，走过去把她带来的刷子递给她。
”你先走！“殷梨白虽然鼻尖通红，但身上却热得直冒汗，伸手就想把帽子脱掉。
”戴着！“卓曦见了，急忙抬手按住她的帽檐，并拉了拉她的帽子，殷梨白只觉眼前雪粒扑簌簌落下，又听见他说：”新年快乐！“
殷梨白刹那间只觉浑身又被高压电流蹿过一般，怔怔地看着卓曦上车，滑下车窗，朝自己摆了下手，接着车子就走了。
”新年快乐！“殷梨白兀自没有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地朝远去的车子挥挥手，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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