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似乎看穿了杜青熊的心思，正了正坐姿才继续说道：“那是天生的神兽，修炼千年化作人形，本来有着一统三界的远大理想，不过遇上那位女子之后，所有的野心都消失不见，只想与她逍遥于天地之间，可惜，最后发生的一切完全打破了那位神兽王者的期望，也让它彻底对于人类绝望了。”
原本是才子佳人的绝佳剧本，杜青熊完全没有预料到结局竟然是如此的悲剧。
“他被背叛了？”杜青熊有些不可置信，一位人间女子，有什么能力和魄力敢于背叛一个妖族的王者。
听到背叛两个字，陶清的脸色有所变化，很快便释然一笑，又喝了口酒，道：“不错，那个女子是巫师，并且是巫族的天女，在妖皇最没有防备的时刻，将巫族的圣物插入了妖皇的胸口，准备一击毙命，不过她并不知道，这位王者，并没有心脏，所以就算给他造成了沉重的甚至难以痊愈的伤害，也依然没能杀掉他，而直到那一刻，妖皇依然固执的认为女子是爱他的，只是受了胁迫，才做出这种事情。”
杜青熊几乎可以想象当时那位王者的怒火。
匹夫一怒都能血溅三尺，何况是一位实力凌驾于天地的妖皇一怒。
“女子离去之后，妖皇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养伤，不过这一次伤势实在过重，难以恢复过来，可妖皇实力强横，纵使没了巅峰的实力，也大可以去巫族问个究竟。他愿意与天地为敌，只是不愿相信那个唯一让他深爱的女人会如此决然的背叛自己。”
杜青熊从陶清的言语中听出了深深的哀伤。
“不过当她以天女的身份站在他的面前，拿着圣器指着他时，他就知道，她真的已经回不来了。”
“他问了一句为什么，回答他的仅仅只有四个字。”
“人妖殊途。”
陶清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杜青熊看着陶清的神情，不知为什么，竟然说不出一句话，而且内心深处，竟然同样升起一股莫大的哀伤。
陶清看了一眼杜青熊，脸色恢复如常，“妖皇几乎是求死的，因为那一刻他心如死灰了，只是他身躯不朽，所以纵然不还手，天女也一样不能杀死他，于是天女用出巫族最强的封印，以圣物的力量将其封印在了云梦泽内，已经过去五百年了。”
陶清说完，沉默了下来。
两个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迟迟没人开口。
杜青熊先从那种悲痛的状态里清醒过来，看了一眼抬头看天的陶清，轻声道：“那位天女，我似乎有幸见过。”
陶清脸色如常，没有任何的惊讶，“能够走到这里，自然是有巫殿的指引的。杜青熊，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何你明明在听一个和你完全不相干的故事，却似乎深有感触。按照你的年龄，实在不应该会有这样的经历的。”
莫说是陶清不明白，杜青熊自己也不清楚，拿过陶清手中的酒，杜青熊含糊道：“突然有些片段从脑海中晃过，一时有些失神了。”
陶清并不刨根究底，虽然仍旧看着天空，不过思绪却已经从方才的故事里拉了回来，“今晚遇见一个不讨厌的人，讲的有些多了。憋了太多年，可能我需要一个人去倾听。杜青熊，不介意吧。”
杜青熊笑着摇头。
陶清脸上再次扬起笑容，“你体内的八部天龙会成为你仙途的阻力，你想到破解的方法了吗？”
虽然八部众是杜青熊的秘密，不过从陶清口中突兀的说出，杜青熊却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连一点眼神的变化都没有，冥冥中，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就像是老友一般，没有一点秘密可言。
“人生短暂，不过三万六千五百天，没有八部天龙，我可能早就死了，所以就算被反噬，也算是活回了本钱。至于破解的方法，”
杜青熊扬起一个笑脸。
“算是有的。”
陶清微笑点头，手指轻敲地面。
以土为盘卜天意。
这是失传已久的正统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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