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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华丽再一次上演

20时37分,和平号的船头正在热闹地举行着派对,华丽的版图下,一张张魅惑的脸,在自由地说笑。每个人的酒杯里都被装有虚伪的面孔,催逼着人将它们喝下。他们在调侃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摆弄着自认为完美的身躯,品尝着别人推荐的食物,吐露着可炫耀的一切。那啤啤泵泵的碰撞声,似乎在宣告着,这一夜属于疯狂,这一夜属于他们。

然而,走廊里却异常的安静。泛黄的灯光,把画面照得旧旧的,寂寞开始毫无分寸地蔓延,伴随着舱体的晃动,沉默得均匀。突然,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宛如怪兽的利爪,沿着时间的细缝,撕裂了静寂的天空。

姬薇晃动着玻璃杯中的葡萄酒,透过那暗红色的液体看着光影的变化。再绚烂的灯光,再精彩的歌舞都融化不了姬薇内心的寂寞,像一座死寂的冰山,冷漠与生俱来。

“不知,是否有幸请你跳支舞?”斯图瓦特优雅地伸出一只手做出邀请的动作。

“当然。”姬薇的回答简短干脆,却不带丝毫的情感。

灯光下斯图瓦特的轮廓坚挺而饱满,整齐而又短小的胡茬象征着那中年男子的稳重与成熟。曾有多少次,姬薇幻想着在舞会上也能有这样的艳遇,就是与一名帅气的成功人士交换眼神,羞涩地玩弄着身体的暧昧,全身心地投入在这场巧妙的安排。可是,菲尔的出现让她那颗萌动的少女之心完全破碎,曾经的那些幻想也不复存在。错误的人,错误的相遇,错误的存在,让姬薇分不清是爱,还是恨。

这时,一双棕色的眼睛在舞会的人群中紧张地搜索着,他横冲直撞的,冒失得像个孩子,旁边的贵妇纷纷抱怨着,心中暗暗咒骂这个无礼的客人。终于,那眼神锁定了斯图瓦特怀中的姬薇,他跑过去,低声耳语。

“好吧,这次的手法和刺杀贝洛儿的手法是一样的,很显然,凶手是同一个,目的还是威胁艾尔曼的高管。”基布森警官用食指摸着自己那干涩的嘴唇,眼睛被麻黑色的眼眶努力拖动着活动。

屋内有明显的格斗迹象,床上一塌糊涂,床单也被肥胖的费兰西拖到了床下,他的领带歪斜着,头上的假发也滑落了下来,沾有番茄汁的衬衫还来不及换掉,就又被染上了粘稠的血液。肋下的匕首是这股液体的源头,底下淌满了恐惧和惊慌。

在这混合着血腥味,香烟味和古龙水味道的房间里,所有人都急匆匆地做着自己的工作,无论是急救,是记录,还是观测,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忙碌着。当然,是除了姬薇和费兰西。

“还好伯伊勒即时发现了这一切,老样子,法医帮他包扎好伤口,这家伙,只要休养几天就可以正常活动了。”基布森察觉到了姬薇的不自然,怕是对费兰西过分地担心,“别想复杂了,伙计,费兰西会像贝洛儿一样,没事的。”

“报告警官,地上有烧焦的痕迹,以及一些胶状物燃烧后留下的黑渣,我们猜测,是凶手使用过的橡胶手套。”检测员报告着自己的发现,以便让姬薇明晰凶手的办案过程。

姬薇静静地思索着,她猜想凶手这样做,无非是想证明自己没有同伙,尽管这是一种心虚的表现。因为之前贝洛儿被刺杀很有可能是因为知道的太多,即推测贝洛儿可能是凶手的同谋。可是,凶手再一次使用同样的手法,就会打乱之前的推测,让怀疑变得模糊。

她坐下身,将头埋了下来,用耳朵细微地听着周围的声音,或汗珠滑过焦躁的皮肤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或急躁地挠发声,呜呜隆隆的说话声,咕咚咕咚的喝水声,以及嘀嘀哒哒的机械声,这声音开始仓促,开始崩溃,开始颤抖,就像姬薇凌乱的思想,一次一次地徘徊又前进。

姬薇蹲下身,望着那黑渣出神。在她看来,这些东西毫无用处,想从这里面看出些蹊跷简直难上加难。突然,她看到费兰西的右手边也有一撮黑渣。

难道是甩掉的另一支手套。

她刚要去碰那黑渣,就被碍手碍脚的伯伊勒撞倒在地。她皱起眉头,揉着受伤的手踝,抬起头,眼神划过费兰西的右手,从那个角度,刚好看到,费兰西的手里正攥着一个纸团。姬薇戴上胶皮手套,用镊子小心地夹出纸团,打开竟是一页书角。

她迅速地翻看起费兰西放在床上的《挪威林间故事集》,在“林中女妖”这一章找到了缺损。上面讲述的是一个叫做塔勒的女妖,诱惑男子并把他们带入丛林后杀死的故事。

难道这是费兰西留下的线索。

如果是,那么之前的推理就是错误的,凶手就被划分到女性的一边,也就是凯妮和莉莉安。凯妮,姬薇接触得还算多,而莉莉安,除了上次餐厅的聚会外,就再也没有见过,即便外表看上去严肃冷淡,但是,从女人的谈吐中,很容易感受到她那温柔如水的性格和小心谨慎的睿智。凶手会是她吗?姬薇在心中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情况怎么样,莉莉安可疑吗?”基布森询问刚从莉莉安房间里回来的姬薇。没错,看完那页书后,姬薇就果断地去找了莉莉安。其实,说不上怀疑,纯粹地探望罢了。

“虽然,她没有不在场的证据,不过我保证,她不是凶手。”姬薇并没有说明自己的理由。只是,从莉莉安一开门时红红的眼眶和无意中被发现的照片上来看,她和姬薇一样,是一个被情所困的女子,一个外表强大内心脆弱的女子。姬薇比谁都敏感,也更清楚莉莉安现在的处境,所以她明白有些情绪是虚假不来的。更何况,姬薇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莉莉安。

“警官,不用再调查下去了,人是我杀的。”一张俊美的脸出现在了姬薇和基布森警官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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