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边关常年和马为伍，马儿是否惊了，怎样惊得，隔远就能看出来。”杨排风神情凝重，但依然不减其飒爽英烈的少艾丰韵，修长玉手指道，“你瞧，这里的血渍还未干透，他们……只怕已遭了别人的毒手！”
马鞍上果然是血渍斑斑，犹带殷红。
天丁大人面孔一沉，凝然道：“韩琦！”
“末将在！”
“三千禁军，留一千戍卫船只，剩下的由你率领，沿着江岸、水里给我搜！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尸体找出来！”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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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具死尸，此刻就摆在甲板上，天丁大人和杨排风的面前。
“凶手杀人之后，把尸体绑上大石，沉到江里试图毁尸灭迹……”韩琦在汇报发现尸体的情况，“幸好大人明鉴，让末将带人往水里寻找，两个熟谙水性的弟兄在下游半里外找到了尸体，不过面部已被划得稀烂……
庞昱“嗯”了一声，看到这两具尸首身上都是湿淋淋的，他又何偿不知道尸首必已被抛人江水中，但为什么凶手要把两人的脸画花，难道是怕被认出来？
“末将仔细检查过了，两人的死因是胸口中箭，一箭致命，依伤口判断该是是同一人所为。且两人身上并无暗藏的火漆封筒（封装紧急战报惯用的“器皿”，开口有火漆密封，防治送抵前被人私拆）或者蜡丸（直接割开腿，藏腿肚子里，或者塞菊花……）之类，想必已经被凶手取走……”
韩琦的分析不无道理，但其实是废话，人都死了，还指望军报留下来？天丁大人直接转向火帅姐姐，问：“排风姐，你确定这就是刚才送信的两名鸿翎急使？”
杨排风不语，蹲下来把其中一具死尸的靴子拔脱，抽出腰间的短匕一割，粗布袜子登时割了开来，脚板心上赫然印着一个鸿翎形状的纹身（或者纹脚？），旁边还有两排赤黑交杂的小点，杨排风一见之下远山般姣好秀眉登时颦起。
“这……这是什么？暗记？”四哥不理解。
“嗯，你说对了，这是鸿翎急使的身份标识。”虽然甲板上都是可以信赖的自己人，而且航行中绝对不愁被人窃听，杨排风声音仍是压得很低，“鸿翎急使负责边关紧急消息的传递，如果被人利用、或者假冒信使送来错误消息，后果不敢设想，所以从太祖皇帝效仿汉武建立鸿翎急使伊始，就独创了一套严格的身份鉴别方式。鸿翎急使只受皇上调遣，所有的排序编号也只有皇上一个人清楚，即使是枢密使（宋朝最高军政机关首长）也无权干预。”
“那这两人……”
“鸿翎急使负责传递边关紧急战报，边关主帅被允知悉辖下一地鸿翎急使的部分编号以及部分职衔，以便有重大消息需要紧急送递京城可以做出及时调派。杨家军戍守北疆，辖下关隘众多，军卒逾五万之数，元帅军务繁忙，鸿翎急使的调度一向由我负责，所以……”
“你不在边关，那么……这两人是穆元帅派来的信使？”四哥抢着问。
“也可能是元帅送了消息到京城，然后皇上又派他们送来江南。”
“送江南做什么？”
“不知道。”
天丁大人的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样的紧急消息，从边关送到京城还要转送江南？训练有素的鸿翎急使为何突然遭人狙杀？凶手是如何知道战报的事情，而提前准备下手？什么样的高手可以在一瞬间射死飞驰中的两人……
太多太多的问题一下子全挤在他脑海里，本来就危机重重的江南之行霎时又蒙上了一层深浓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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