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哥话说得坚决，但沈流既然已经跑了这一趟，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好歹也得打探点消息带回去。
于是请教道：“大人，难道这坊市的商铺租赁，不是由你们负责的么？”
那小哥却道：“是呀！但你得先知道坊市是什么地方！这可是方圆百里唯一的交易场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或许是今日心情不错，也或许是因为先前收了沈流的贿赂，对他颇有好感。
反正，小哥此时还十分耐心地给沈流解释了一下：
磐山坊市所辐射的区域中，存在至少五千个外区！一个外区通常居住四五十人，就取五十人吧，那可就是二十余万人！
除了外区，还有五六百个内区；一个内区居住一二百人，那又是五六万人！
而坊市占地数十里，自身也有上万人口常住！
这总共的将近三十万人！
他们一年四季、日日夜夜的衣食住行，皆离不了这磐山坊市！
所以，这坊市中的店铺，生意无论如何也差不了——毕竟这就相当于一个巨大的经济中心了！
若得以在此地租一间店铺，那肯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正因如此，这里的店铺就不是一般人拿得到的。
花钱是肯定的。
不必说，店铺租金肯定贵；还得给龙宇宗、磐山帮，乃至一些地头势力送礼，打好交道；甚至周边店铺的关系也要维护好，免得他们日后偷偷使绊子……
所以，每一个计划在坊市里租间店铺做生意的人，都做好了交出老底儿的准备！
但就怕！
一般人，哪怕有这个钱，也送不出去！
至少！
要跟龙宇宗、磐山帮这二位老大中的其中一位！
有一定的关系，才行。
沈流自查了一下，他跟龙宇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跟磐山帮的关系么，只是一个曾经的住户。
……
难度比沈流预料的高。
沈流又问道：“多谢大人告知，还不知大人该如何称呼呢！”
“叫顾元；你也不必太客气，顾某自知不是什么大人，龙宇宗一个小小的手下而已！”那小哥又道，“行了，你若有什么手艺，就先去看看那些店铺有没有招工的，至于租店铺这个事儿，算了吧。”
话虽如此，但沈流还是从储物囊中取出了二十枚玉符，偷偷塞到了顾元的手里，神色暧昧道：“是！沈某明白了。但还是麻烦顾兄，日后多多留意一下这方面的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
顾元低头一看，手里的又是二千灵币！
这就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一手尴尬地抓住玉符，收也不是，退也不是！
另一手却挠了挠头，叹道：“唉！顾某也就一个小角色，只怕帮不上沈兄弟什么忙呀！”
上次之所以敢收沈流的灵币，那是因为他的确可以帮上沈流的忙——毕竟他手里有最新的住房消息，只需将这消息略微压一压，留给沈流，别的一切自然就水到渠成！
但这次不同！
商铺的出租，涉及到了那些大人物们的利益！
他一个负责登记房屋信息的小厮，完全参与不得！
所以也就无能为力了！
但若收了别人的礼，又不办事儿，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不说别的！
单说这人如果豁出去，在这里闹上一闹！让上头的人知道了自己中饱私囊，职务自然保不住，只怕小命也难保！
虽然收点灵币什么的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儿，人们暗地里也都心知肚明——但这事儿就只能存在暗地里，绝对不能拿到明面上说！
权衡了利弊！
顾元还是咬咬牙，将玉符往沈流怀里一送。
可沈流却将他的手推回去，笑道：
“顾兄说这话就生分了！你已经帮了沈某大忙了！若非顾兄今日耐心告知了这些消息，沈某只怕还蒙在鼓里呢！”
送礼不是为了让人帮忙，而是为了维持长久的关系！
等关系到了位，对方自然就会帮忙！
如果太怕吃亏，刚送了礼，就想让人家出力；甚至人家没出力，就舍不得送礼！
那二人之间就只是一个交易，而不是心意了。
总而言之，沈流看上的是顾元这个“人脉”——虽然正如他所说，他的确只是一个小角色；充其量就是龙宇宗的一个编外人员又在外边儿私自找的助手而已！
但毕竟手上是有一点权力的。
哪怕这次店铺的事儿他帮不上什么忙，以后别的什么小事儿，也可以找他。
多个朋友总没坏处。
见沈流没说别的什么，顾元才答应了：“行吧！顾某会给你留意留意！以后若有机会，自然会告知你。”
而后，沈流又再三道谢。
临别之时。
顾元又告诉他，可以先跟几个商铺掌柜的搞好关系；那些人的背景都不简单，他们背后的那些关系，说不定就会是沈流成功的关键！
这就是一个十分有用的建议！
沈流表现得如获至宝！
又对顾元一顿乱夸！
又约定好，改日请他去灵春阁喝酒。
……
沈流暗自思索，跟自己比较熟的商铺掌柜，应该就是“如意符铺”的骆掌柜了。
不如去找他叙叙旧？
说了就是！
沈流这就去了如意符铺，找到了骆掌柜。
距离二人上一次见面，已是几个月了！
见到沈流，骆掌柜神色哀怨而可怜：“沈符师！你可又是几个月不见人了！到底忙什么呢？”
往日里，沈流只觉得这是个平易近人的、还有点好玩儿的老头儿！
其实还没怎么仔细思索过这人真正的实力！
而今寻思，他竟能在这坊市，定定然稳住一间符箓店铺，应是很不简单的角色！
也就行了一礼，道：“沈某已经许久没画符了；今日到此，是准备请教掌柜的一个问题。”
“哦？”骆掌柜眼神略动，但又淡定问道，“沈符师所言何事？”
沈流就道：“沈某准备给内人租赁一间店铺，用以售卖灵药，但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这坊市规矩，有些无从下手，所以来此问问，不知骆掌柜这里可有什么路子？”
他故意强调了是卖灵药，而不是卖符箓。
以免让骆掌柜觉得自己会抢他的生意！
却见骆掌柜眉头一皱，感叹道：“难哟！这地方的店铺可不好租！”
而后，说了一些跟顾元小哥差不多的话。
也就是：“若无关系，寸步难行！”
沈流听得多了，也就轻轻一叹气，感觉此事愈发渺茫。
但骆掌柜总归又给沈流指了一条明路：
“对了！你不是跟磐山帮的田香主关系不错么？虽然田香主已经陨落了，但如今继任他位置的，正是往日那个阿牛！你们应该也认识！不然，你去问问他？一个香主，还是略微说得上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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